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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075立下生死狀,做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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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伯侯知道楊尚宮說的都是對的,是以,也只能把米氏往旁邊一推,肉痛的命人去拿來了田地和鋪子的地契拿來補那個米氏揮霍弄出來的窟窿。

米氏還在一旁哭哭啼啼的哀求,但是歸伯侯卻把米氏給一腳踹開了。裴錦瀾一看自己母親被父親如此欺負,心中憤怒,就想上前去理論幾句。

“來人吶,給我把這孽障關去祠堂裏跪祖宗反省!”歸伯侯心道都是這個孽障給自己惹麻煩,如果他能尊重嫡妻,或者讓嫡妻給他一男半女的,人家琉璃郡主能那麽不拖泥帶水的要求和離嗎?

家丁們自然是聽歸伯侯的指揮的,兩個身材魁梧的家丁上前去把裴錦瀾給反手抓住,口中說道:“奴才們奉命行事,還請世子爺多擔待。”

“狗奴才——放開本世子!”裴錦瀾氣的吐血,有一種虎落平陽被犬欺的感覺。

“奴才們這是得了侯爺的吩咐,還請世子爺多多擔待。”兩個家丁翻來覆去就那麽幾句話,可把裴錦瀾繞的頭都暈了。

等裴錦瀾被家丁們帶去祠堂責罰後,歸伯侯把裴管家叫來,一一和楊尚宮對賬,花了兩個時辰對完了,自然田地和鋪子也損失了不少。

楊尚宮瞧著和離書和抵押的田地和鋪子的地契都到手了,便帶著寧安侯府的兵丁們搬走了琉璃郡主的嫁妝。

歸伯侯府的老太太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膳時間,一聽孫子和孫媳婦的和離竟然掏空了大半個侯府,頓時氣的捶胸頓足,然後把歸伯侯夫妻倆罵了狗血淋頭,米氏此時哪裏還敢和老太太頂撞,只能低頭下跪在地嗚嗚哭泣了。

“你這個賤人,我還沒有死了,哭哭啼啼的做啥!”老太太看了米氏真是氣死了,特別自己生病中,瞧著米氏臉上的淚水,她心中很不舒服。

“老太太,我……我沒有詛咒你死的意思啊,你不要誤會!你千萬不要誤會啊!”米氏嚇壞了,要知道歸伯侯可是個大孝子,等下若是老太太要他休妻,沒準兒歸伯侯就會答應了的。

“你就是這個意思!我腹痛難受,你們也不給我去請個好郎中,琉璃那丫頭多好啊,就是被你早上一巴掌給甩的冷了她的心,才鬧的和離!你這個不要臉的賤人,以為這樣就能讓你的侄女孔姨娘當上世子妃嗎?我呸!上不了臺面的狗東西!滾!”老太太伸出手指對著米氏一頓臭罵,而同樣下跪在地的歸伯侯卻一聲不吭。

米氏氣死了,遞了個求救的眼神給歸伯侯,偏偏歸伯侯不搭理。

他倒是說句話啊!這個男人,她嫁給他之後也沒有過過幾天舒心的日子,姨娘通房一堆,她辛辛苦苦的操持中饋,到頭來,老太太一句話,他連句解圍的話也沒有,真是讓她寒心透頂。

“老太太,你消消氣,兒子問你,你到底想請哪個郎中?”歸伯侯賠笑著問道。

“還是讓朝安郡主給我來瞧病吧。”老太太想著全鹹陽城的郎中都是沒本事的,除了神醫郡主真的沒旁人了。

“什麽?讓神醫郡主給你瞧病?”歸伯侯聞言滿臉不讚成,因為他們父子昨晚已經把白娉婷給得罪了啊。

“怎麽?你個不孝子不願去請嗎?”老太太氣的罵道。

“娘,我……我親自去請就是了。”歸伯侯皺眉,狠狠的白了一眼米氏,然後轉身吩咐下人備馬,顯然是要親自去張府求診。

張府梅林閣。

白娉婷這一日也是很忙的,從宮裏出來後,就把張府的各個管事命寶菊派人叫到了梅林閣訓話。

再看了一些張潤揚得到的被皇上賞賜得到的田地和鋪子的收益情況的賬本。

“寶菊,莊子上都安排妥當了?”寶菊的男人許傑是專門管莊子和陪嫁的院子的,白娉婷問道。

“都已經去看了一遍,各處今年的收成都很好,奴婢的男人想問郡主,是大部分都賣了銀錢,還是存起來?”寶菊擡頭笑盈盈的問道。

白娉婷道:“糧食都先存起來,這個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至於別的,除去日常嚼用,都賣掉吧,然後看各處院子,有要維修的都盡快趕在入冬下雪前給修了,免得下了大雪到時候壓塌了。”

寶菊聞言捂嘴笑道:“看郡主說的,郡主的院子,那就是頂頂好的哪裏能被雪給壓塌呢?”

白娉婷也笑道:“你忘記了嗎?去年的那場雪災?下了大雪之後,很多人家的房頂都被壓塌了,寶菊,我想問你,你是想以後在外面幫我看著房子,還是想進府裏來當差?”

“郡主就愛和奴婢開玩笑,郡主讓奴婢去哪裏,奴婢就去哪裏。”寶菊心道自己的榮華富貴都是主子給的。

白娉婷點點頭很滿意她的回答。

“你回來啦。”白娉婷出了門迎進了張潤揚,張潤揚看見妻子過來接自己,臉上就帶了笑,跟著她一起進了屋,說道:“這天氣轉冷,你不用在外面迎我。要是得了病就不好了。”

白娉婷聞言噗嗤一聲笑道:“哪裏能那麽嬌貴?我身體好著呢,人家不都說春捂秋凍嗎?我現在正好。”

張潤揚聽了好笑,什麽春捂秋凍,現在入深秋了,眼看著今年比往年的深秋還要冷,也許今年的第一場大雪會提前吧。他已經命人購買了一車的皮毛,給母親林悠然帶去了一些濱州,自己屋裏也還有一些好皮子,正好給白娉婷多做幾件毛皮的鬥篷和大衣。

“那也得註意啊。”張潤揚關心的問道,“娉婷今天一天都幹什麽了?”

夫妻間白天見面的時間就少了大半,相互之間問問自己幹的事情,有助於增進感情。

張潤揚也是和柴文鼎討教過這些問題的,柴文鼎已經娶妻,娶的是山西晉安伯府的甄族之女,夫妻感情極好。

“今天路過那恒福齋,瞧見了這個東西,想著你可能會喜歡。”張潤揚獻寶的把一個檀香木的匣子拿出來,那裏面是一對碧玉的粉晶桃花簪子。

成色特別好,跟要出水一樣,白娉婷忙問道:“這東西挺貴的吧。”

“不算貴,你喜歡就好。”

“只要是你送的,我肯定喜歡的。不過,你一個月的俸祿就那麽點兒,要是老是給我買東西,那怎麽夠花?”白娉婷笑著打趣道,“要是以後出去沒有零用錢花了,豈不是讓人笑話?”

原來是在編排自己啊,張潤揚怎麽感覺那麽舒坦呢?於是也笑道:“那就請娘子多多疼相公我,給相公點零用錢花一花了。”

聞言,白娉婷差點兒笑的噴茶,這嚴肅冷酷的人說起玩笑話來,怎麽就那麽好玩呢。

外面的凝香等人,見裏面笑語連連,都很高興,主子們感情好,那就是好事兒啊。

忽然門房的人來稟報說歸伯侯府的侯爺親自上門來請神醫郡主去給他們府上的老太太診治。

“娉婷,把他回了算了,他們既然諱疾忌醫,就讓他們準備後事算了。”張潤揚一想琉璃郡主和芍藥在歸伯侯府的遭遇,真是不高興搭理歸伯侯府。

“潤揚,我不會去的,吩咐下去,讓歸伯侯回去吧。”白娉婷點點頭,不是為了琉璃,也得為了相公,她反正是不會去的。

歸伯侯一聽門房的人傳來張潤揚夫妻倆的話,頓時氣的吹胡子瞪眼睛,可也沒有法子,這本事好的人都是有傲氣的,怪不得旁人。

但是老太太的病卻耽誤不得,既然所有的郎中都沒有法子醫治好老太太,可是白娉婷可以,是以,歸伯侯馬上下跪在了張府門口。

門房那邊一看歸伯侯竟然下跪在自家府邸門口,本來不想搭理的,心想他肯定下跪個一時半會的一定會走的,卻沒有料到歸伯侯是個有恒心的,一下竟然跪了整整一個時辰,這下門房不敢輕視了,若是歸伯侯在自家府邸門口暈倒了,那麽外人會怎麽傳自家少奶奶啊?

是以,門房那邊的人急匆匆的去了梅林閣稟報歸伯侯在門口下跪求診的事兒。

“真看不出來,歸伯侯竟然是一個大孝子。”聞言,白娉婷唇角抽了抽說道。

“罷了,看在他尚有一片孝心的份上,且去看看吧。”正當張潤揚想說什麽,白娉婷已經下了決定。

“娉婷,你是要去醫治歸伯侯府的老太太嗎?”張潤揚猜測道。

“嗯。如果老太太能接受割掉一點點腸子最好,若是不答應。那我就回來。”白娉婷起身說道。

“我還是陪你去吧,那個歸伯侯府不是個好地方。”張潤揚擔心道。

歸伯侯也只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他倒是沒有想到他這麽一跪倒是改變了白娉婷的主意。

“多謝神醫郡主。”歸伯侯讓小廝攙扶著起身,然後對著走出郡主府的白娉婷拱手作揖道。

“走吧。”白娉婷淡淡的掃了他一眼,未再說話。

張潤揚則是鼻子裏冷哼了一聲,也一道坐上了白娉婷的馬車。

白娉婷去歸伯侯府嵩壽堂的時候,正好瞧見老太太疼的死去活來的樣子。

“如此看來,只能割掉那一段長了瘤的腸子。”白娉婷走上前去,伸手拉著老太太的手腕把脈後,確定道。

“那老太太會不會有生命危險?”歸伯侯忙問道。

“一半一半吧。”白娉婷的意思是百分之五十的機會。

“那還是別割掉吧,萬一老太太做手術失敗——後果不堪設想。”米氏自然是不讚成的,若是老太太死了,家裏可就要茹素了。

“你這個賤人,巴不得我手術失敗嗎?朝安郡主,我信你,你給我做了那手術吧,既然你能在皇後娘娘的肚子上劃拉一刀子,把小皇子給抱出來,可見你是個有本事的。”老太太在把米氏罵了一頓後,對白娉婷說道。

張潤揚見白娉婷不說話,知道她是想幫老太太做這一場手術的,但是他很擔心,別手術失敗,自個兒惹來一身騷,畢竟割掉腸子和剖腹取子的部位不一樣啊。

“這樣吧,若是老太太自願想要我妻子給你做手術,還請老太太立下生死狀!”張潤揚眉目染冰,一字一頓的說道。

“對,萬一本郡主這場手術失敗。那麽立下生死狀也是有必要的。”白娉婷說道。

“老太太,這生死狀可立不得。”米氏,李氏等人都反對道。

“朝安郡主,我只問你一句,倘若我這有瘤的一小截腸子割掉了,我還能活幾年?”老太太瞪了米氏她們一眼後,轉身看向白娉婷,問道。

“至少還能活七八年,飲食方面也無什麽大問題。”白娉婷則保守的給了個數字。

“那若是不割除這個腸子呢?我將會怎樣?”老太太好奇道。

“吃不到今年的年夜飯,腹痛而死。”白娉婷看著老太太說道。

“來人哪,去拿筆墨紙硯來。”老太太決定賭上一賭。

“老太太,你可不能立下生死狀啊。”歸伯侯可是大孝子,幹脆雙腿撲通一聲下跪在地懇求道。

“命是我自己的,你們懂什麽!”老太太憤怒道,還隨手抓了一個青瓷花瓶用力砸在地上。

飛濺的碎瓷如雪花一般潔白,驟然炸了開來,四處飛射。張潤揚見一片碎瓷直飛過來,嚇了一跳,然後伸手把白娉婷摟在懷裏避開了過去。

“老太太息怒,郡主郡馬息怒。”歸伯侯忙道。

“老太太,筆墨紙硯拿來了。”丫鬟拂紅把筆墨紙硯給捧了過來,伺候著老太太寫字。

“郡主,你讓他們都退下吧,死生有命富貴在天,我也活了七十多了,真要去了,也是我的命數,若是這手術失敗,我定不怪你,我也不許歸伯侯府的子子孫孫為我報仇!”老太太嚴肅著臉色對歸伯侯等人命令道。

“怎麽一個個沒有聲音?”老太太見這話說完,他們一個個都不吱聲,是以,她憤怒的咆哮道。

“老太太,你可要三思而後行啊!”他們也下跪了喊道。

“你們不要阻擾了,我心意已決,你們都出去吧,我這嵩壽堂讓朝安郡主呆著就可以了。”說完這話,老太太讓拂紅把她立下的生死狀遞給了張潤揚。

“是的,老太太。”歸伯侯等人只好點頭答應。

張潤揚對著白娉婷點點頭,眼色示意這場手術即使白娉婷做的失敗了,老太太若是死了,也和白娉婷沒有關系,因為是她自己立下的生死狀,就和現代病患做手術之前簽下的手術同意書有點兒類似。

“我疼死了,還希望朝安郡主盡快給我動手術。”老太太想了想好死不如賴活著。

“如今我這邊帶的手術之物不齊全,是以,還請侯爺安排人手前去第一醫館那邊,我才好給令堂做手術。”白娉婷對歸伯侯說道。

歸伯侯看了看老太太,見老太太對自己點點頭,於是他馬上去辦了。

準備了舒適寬敞的馬車,在馬車車廂裏鋪上柔軟的撒金玫瑰織金的毛毯。

白娉婷和張潤揚對看一眼,張潤揚上前去握住了白娉婷的手。

等歸伯侯親自把老太太送去第一醫館後,白娉婷點了薔素和外科方面頗得她指點的季郎中和傅郎中一道去了布置好的手術房裏給老太太做割瘤手術。

“郡主郎中,這手術大概要多長時間?”歸伯侯擔心道。

“少說也要兩個時辰吧,潤揚,幫我看著點。”白娉婷叮囑張潤揚,別讓歸伯侯說話了。

於是張潤揚更簡單,直接對著歸伯侯說一聲得罪了,然後點了他的昏睡穴。

其他跟來的人哪裏還敢多嘴,一個個坐在椅子上,但是眼神都焦急的望著白娉婷所在的手術室。

兩個時辰後,白娉婷,季郎中面色喜悅的走出來,意味著手術已經圓滿結束。

見白娉婷他們出來,張潤揚馬上解了歸伯侯的昏睡穴。

白娉婷走到歸伯侯面前說道:“侯爺,令堂已經清醒過來,腸子的絞痛比剛才降低許多,已在她的承受範圍。”

“你的意思是老太太還活著?”歸伯侯聽到母親還活著,很是高興。

“自然,本郡主難道騙你不成?”白娉婷聞言不悅道。

歸伯侯連聲道謝。

白娉婷又說道:“老太太這幾日必須要住在第一醫館的病房裏了,要一個月才能離開第一醫館。你們目前不要給她服用任何食物,一切要等她腸子通氣之後,才可餵她吃清淡飲食。”

“謝謝你,朝安郡主,是我自己固執,若是我一早信你的醫術,我那兒子和琉璃郡主也不會鬧僵而和離,你看在老太太的面子上,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吧。”歸伯侯這是真心實意的請罪,他心中懊悔極了,當初還對朝安郡主動了殺機,幸虧沒有害了朝安郡主,否則自己的母親也得不到救治,自己可真是成了千古罪人了。

這麽一想後,歸伯侯馬上下跪著給白娉婷磕了三個響頭,白娉婷去阻止,卻讓歸伯侯擺手說,“郡主郎中,沒有你的好醫術,老太太也不會繼續活著,我孝順她,不忍心她纏綿病榻,多謝你,給你磕頭代表我的一片誠心。”

白娉婷心道果然在古代最是講究孝道了,不然也不會有割肉餵母的典故了。

大家都沒有想到平日裏目中無人的歸伯侯會給白娉婷下跪。

白娉婷聞言倒是很佩服他為了老母親舍得下老臉在張府門前下跪,現如今又給自己下跪,倒真是難為他了。

“侯爺,你快起來吧,若是折了我娘子的福分就不好了。”張潤揚對於歸伯侯府可沒有什麽好感。

歸伯侯方才在下人的攙扶下站了起來,然後又把隨身攜帶的一千兩銀票給了白娉婷。

“夜裏出診,又是大手術,起碼五千兩銀票。”季郎中在旁邊公事公辦的說道。

歸伯侯面色尷尬的只得讓跟著來的人回府去拿了四千兩銀票補上。

本來也不用這麽狼狽的,偏偏早上楊尚宮拿了嫁妝單子的時候得知了米氏貪汙嫁妝的事兒,方才弄的歸伯侯手頭緊張的。

不一會兒,傅郎中和薔素陪著四個醫童擡著術後的老太太走出了手術室,往病房裏走去。

“大家都讓讓……讓病患住進病房去!”傅郎中說道。

手術成功之後,接下來的護理就按部就班的進行。

“患者年紀大了,你們要小心護理,不可輕視,能讓她安睡最好。探視的人越少越好。”今個是簡郎中值班,來查房之後對歸伯侯說道。

手術室隔壁的處置室裏,白娉婷在給第一醫館的手術郎中解說。

“這就是從歸伯侯府老太太的腸子上取下的一個瘤,大家看看。”白娉婷戴著口罩,指著不遠處銀盤裏擺著的從歸伯侯府老太太的腸子上截取下來的一斷腸子和瘤,說道。

如果誰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八成要吐出來了,但是這些郎中之中,大半是要經過白娉婷考核,未來還要入太醫院的人,自然一個個膽大的很。

張潤揚在門外已經聽不下去了,來回的踱步,好容易等白娉婷解說完了,兩人才攜手一道坐馬車回去張府睡覺。

幾日後,許是寧安侯要感謝張潤揚和白娉婷小兩口那晚的相護之意,見家裏的莊子上送來了五六筐大閘蟹,便下了帖子到張府,要他們一道去看戲吃蟹。

寧安侯府有一大片湖,從湖邊有長廊直通湖中心,那邊就有個湖中亭,夏天的時候,荷花盛開,在這湖中亭裏納涼賞景,真是是很愜意。如今秋高氣爽,湖邊擺著黃燦燦的菊花,又趁著水,真的是讓人心情舒暢。

“老太太,許久不見你了,你的精氣神兒越發的好了。”白娉婷在見了寧安侯府的老太太後笑著說道。

“來來來,你成親後就不怎麽來瞧我了,今個借著請你們吃蟹的名義,你可算來了,有沒有給我帶什麽好東西啊?呀,這小臉兒看著白皙,身材也有點圓潤了,哈哈……”寧安府的老太太因為疼寵琉璃郡主的關系,連帶著愛屋及烏的也很喜歡白娉婷,加上白娉婷送的東西都是她喜歡的,得了她歡心,她自然越發看重。

而且白娉婷穿著喜慶的顏色,整個人都俏皮活潑了不少。

她穿著淺秋香色繡折枝梅花小袖掩衿銀鼠短襖,水紅妝緞寬幅灰鼠皮裙。原地轉圈時候,水紅寬裙舞起,張揚又美麗。

“我哪裏身材圓潤了,這裙子襯的我圓潤吧……哦,老太太啊,我給你帶來了新鮮的石榴,老年人吃石榴可以保健身子,你可要多吃些,我啊特地讓人從濱州那邊的莊子運送過來的。”白娉婷命令凝香把帶來的一筐子新鮮的靈石榴送給了寧安府的老太太。

“你送我這麽好的水果,那我可得回一份禮,素梅,去廚房那邊領一筐子大閘蟹給朝安郡主帶回去。”老太太和藹的笑道。

“祖母,你看娉婷來了,你就不疼我了。”琉璃郡主笑道。

“誰說祖母不疼你了,祖母還想幫你挑個好人家嫁過去,這次可一定要選妥當了。門第低一點沒有關系,關鍵是要真心待你。”老太太為了琉璃郡主再嫁的事兒可真是傷透了腦筋。

“張郡馬,你可有什麽好的人選可以說給我聽聽?”老太太見張潤揚體貼的給白娉婷剝大閘蟹的殼,細心的把蟹黃和蟹肉剔出來後放在小盤子裏,還囑咐白娉婷要吃點醋和姜放可去寒。

老太太心道別人說張潤揚出身不好,可是這對妻子的心倒真是讓人羨慕,自己的孫女若是也能得一良人,他日自己去了地府,也能安心的閉上眼睛了。

“有倒是有,只是門第太低,怕委屈了琉璃郡主。”張潤揚仔細一梳理腦海裏的人脈,擡頭看向老太太說道。

“這裏也沒有外人,琉璃自己的終身大事,也該讓她聽聽,好不好的可是過一輩子的事兒。”老太太在接過琉璃郡主伺候剝的蟹肉後,笑道。

“潤揚,你說的可是狄青?”白娉婷笑道。

“你們倒是詳細說說。”老太太感興趣道。

其實吧,這琉璃郡主和離再嫁的對象可不是好找的,世家子弟肯定不願意娶二嫁之女,若是低嫁寒門,老太太也未必答應,所以選了幾日,老太太也是束手無策了。

“狄青小琉璃郡主一歲,長相端正,身高和我差不多,為人豪氣,很是孝順母親,平素也喜歡幫助他人,他目前在京郊大營任職從四品輕車都尉。可能身份上不及琉璃郡主。”張潤揚不疾不徐的說道。

“這小一歲,不太好吧?”琉璃郡主聞言不太樂意,主要是年歲問題。

“只要對你一片真心,你就不要管年紀問題了。”白娉婷倒是樂見其成。

“是啊,這官位什麽的不重要,回頭有機會可以博取戰功,只是對方願意嗎,畢竟琉璃丫頭是二嫁了?”這會子,老太太很是擔心孫女二嫁的身份。

之前,老太太把裴家好一頓罵,但是看著對方把田地和鋪子什麽的抵押後,方才把嫁妝給補齊了,也就狠狠的出了一口惡氣。

“這樣吧,我來安排他們的見面,若是雙方無意,咱們另外挑就是了,琉璃容顏極好,不怕挑不到有眼緣之人。”白娉婷笑著勸慰道。

“可惜你三哥訂婚了,若是你三哥未訂婚,我就做主把琉璃許配給你三哥了。”老太太笑著打趣道。

“老太太,那真是有緣無分了。”白娉婷笑著說道。

白娉婷也不想糾結這種問題,然後轉移了話題,和老太太說到了今天用的茶盞。

白娉婷在吃了大閘蟹後,用錦帕擦嘴後,方才接過茶盞,緩緩撥動茶葉。

茶盞中是湯色翠明,葉底綠嫩放了一些枸楂,松蘿專於化食。

“松蘿香氣蓋龍井!”張潤揚慢慢喝了幾口,稍有苦澀感覺,再仔細品嘗,滋味方轉為甘甜醇和。

張潤揚還是頭一回跟著白娉婷來寧安侯府,所以有點兒拘謹呢,此時他漫不經心的喝著茶,偶爾側目看向白娉婷,目光炙熱。

白娉婷殷勤給他看茶盞,“潤揚,茶盞是黑色。”

張潤揚仔細端詳過後,認真告訴白娉婷道:“這是定窯黑瓷。”定窯黑瓷,黑如點漆,瓷器中珍貴之極名品。

“娉婷,你看,這茶盞色如黑玉,光可鑒人,從裏到外都透著古樸典雅。”張潤揚看著手中烏黑發亮茶盞,客氣誇獎,“定窯白瓷已是驚世絕艷,黑定勝一籌,像黑天鵝般高貴。”

“我這老婆子只知道用,倒是不知道其中的緣故。”老太太笑著讚嘆道。

白娉婷墨玉般大眼睛中滿是專註,聽很入神,“原來老太太這兒的寶貝這麽多,嘿嘿……”

琉璃郡主見狀,來了興致,“娉婷喜歡瓷器麽?色定之中有黑定、紫定、紅定,其實上釉是一模一樣,不過火力不一樣,色澤便不一樣。火力適中得黑定,再大得紫定,再大得紅定。紅定是色定之中名貴,傳世極少。”

“琉璃你真有學問,什麽都懂。”白娉婷心道這就是公侯之女的才華,見多識廣,不由地由衷讚美,“我都沒有見過紅定,只依稀記得有句古詩寫過‘定州花瓷琢紅玉’詩句,依他這句詩來看,紅定該是有。”

張潤揚溫柔的眼神看向妻子,“有啊,皇上賞賜過我一套定窯的蝴蝶形狀的小碗,色如紅玉,瑩潤通透。該是庫房裏放著,回府去尋了出來,給你把玩。”

“我這套茶盞還是琉璃在我五年前孝敬我的,當時我只知道好看。”老太太笑道。

“祖母肯定是忘記了,我當初有和你說過的,是父親獎勵我的,當初和你說,你可能時間一長給忘卻了吧。”琉璃聞言莞爾一笑道。

隔了四日,天氣晴朗,恰好池塘裏的荷花又開了一撥,風光極美。

於是白娉婷下帖子給琉璃郡主,還有狄青,為了避免琉璃郡主害羞,白娉婷還把自己妹妹,還有準妹夫楚包請來了張府來參加小型的賞花宴。

早上吃了早膳,大家都陸陸續續的來了。

“姐姐,真是要把狄青和琉璃郡主撮合在一塊兒?”白婉婷好奇的問道。

“我是這麽想的,只怕不會成功。畢竟年齡有點兒懸殊,但是你是知道的,琉璃郡主這是和離再嫁,若要選擇個高門第的,有點兒難,狄青家裏簡單,就一個寡母和他,琉璃一進家門就能當家,而且寡母你也是見過的,是一個非常和善的母親,我覺得如果這事兒能成,倒是琉璃的福氣。”白娉婷笑著和妹妹說道。

兩人說話的時候,狄青和楚包一塊兒來了。

張潤揚把兩人迎去了賞荷亭。等琉璃郡主也來了之後,白娉婷姐妹和她三人一道也去了賞荷亭。

一路邊欣賞風景,邊沿著荷塘往前走。

走不多遠,來到荷塘邊一座小亭子,只見亭子就坐落在荷塘邊沿,亭子的一半欄桿已經深入荷花叢中,坐在亭子裏,伸手就能夠到碧綠的荷葉,粉嫩的荷花就搖曳在欄桿邊,碧波蕩漾,清香撲鼻。

琉璃郡主禁不住驚訝的叫道:“呀,這亭子造的好巧妙,人坐在亭子裏就能夠的著荷葉荷花,真漂亮!這季節我們園子裏的荷花早已謝了,可你這兒居然還能綻放,真是神奇。”

走近一看,只見亭子上寫了兩個龍飛鳳舞的字體——賞荷。

琉璃郡主笑道:“娉婷,這肯定又是你的傑作對不對?”

微風陣陣吹拂,飄來一陣淡淡荷香,碧綠荷葉婆娑瑟瑟,讓人即使在秋季也能看到滿池的荷花,不由地分外開心。

“不是我姐姐寫的,是姐夫寫的。”白婉婷捂嘴笑道。

“我居然猜錯了。”琉璃郡主聞言吐了吐粉嫩的舌頭,很是俏皮可愛。

許是琉璃郡主察覺了狄青在看著她,她慌忙低下了頭,臉色羞紅的很不好意思。

白娉婷覺察出琉璃郡主的羞怯情緒,又看了看神色淡然的狄青,不覺心裏一動,偷偷給張潤揚遞了一個眼神,張潤揚立即心領神會,看了看低頭坐著的琉璃郡主,只見這琉璃郡主一身的清雅絕麗,神色間並沒有一絲千金小姐的嬌縱和傲氣,似乎也不是很反感狄青的目光,他不由得暗自點了點頭,微笑著回了白娉婷一個會心的眼神。

於是張潤揚提議道:“這園子能有這樣的美景,娉婷她功不可沒,這園子裏風景極佳,我們難得在此相聚,不如娉婷撫琴一曲,我吹笛子,婉婷吹銀簫,楚包舞劍,聽聞琉璃郡主書畫一絕,不如請琉璃郡主現場作畫一幅,再請狄青在畫作上題詩一首,我們在此聽琴弄蕭,賞畫對詩,豈不是一件賞心悅目的樂事?大家以為我這提議如何?”

楚包和白婉婷會心一笑,自然答應了。

琉璃郡主自然也不會推辭。

不一會兒,畫紙上就出現了一副優美之極的畫面,濃墨重彩間,“賞荷”亭裏所有的人和風景全都入畫,楚包紅衣飛揚,寶劍在手,驚若翩鴻,白婉婷銀簫在手,氣質優雅,張潤揚橫笛在手,白衣翩飛,雅致清俊,白娉婷雪白色衣裙在碧綠的荷花荷葉間低首彈琴如同清麗的精靈,還有凝神註目而望向遠方的青衣公子狄青站在一旁,荷花荷葉,亭臺樓閣,人物衣飾,無一不精細入微,栩栩如生。

狄青原來一直看著白娉婷他們彈琴唱歌,不經意回頭間,卻發現了琉璃郡主下筆如飛,低頭專心潑墨作畫,那副凝神註目的神采是那麽的光華奪目,狄青不由得被吸引的走上前細看,看到那幅畫作,他不覺連聲讚嘆:“郡主果真大才,此畫畫的極妙!狄某敬佩!”

狄青等琉璃郡主畫好之後,馬上接過狼毫蘸墨汁揮毫寫了一首詩。

琉璃郡主自然也讚嘆他的詩作極好。大家玩的高高興興的,都是在張府吃了晚飯離開的。

這個賞花宴結束後的兩日,白娉婷特意把琉璃郡主約在天香樓見面問她對狄青的印象。

“人是挺好的,只是年紀大小,左右不太合適。”琉璃郡主嘆了口氣說道。

“那你也別急,我再看看有沒有別的人選。”白娉婷笑著給她續了一杯茶。

忽然聽到門外有人在說。

“這不是歸伯侯府的裴世子嗎?今個一看怎麽瘦了許多?”

“琉璃郡主在哪個雅間?”顯然是裴世子在問。

白娉婷聞言皺了皺眉,把手裏的茶盞輕輕地放下,柔聲對琉璃郡主說道:“他肯定是有派人跟蹤你的行蹤。”

“娉婷,他……他會不會是來找茬的?”琉璃郡主有點兒擔心,畢竟她要再嫁的消息已經放了出去。

“天要下雨,你要再嫁,與他何幹!”白娉婷淡淡一笑,壓根沒把外頭那個豬頭一樣愚蠢的裴世子放在眼中。

忽然雅間的門被踹開,裴世子帶著一撥家丁兇神惡煞的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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